珍珠的祖母,45-70歲。紀家實際掌權的頭家嬤。雖然外表強悍、善交際,但內心存有浪漫的明星夢。她一手拉拔珍珠成為閃亮的明星,但強烈的控制慾最終逼使珍珠反抗、逃離,數十年是非恩怨,緊緊綑綁了祖孫二人,剪不斷理還亂。
本劇主人翁,8歲步入演藝圈,爾後成為影視歌三棲的知名紅星,是台灣演藝史上的傳奇人物。然而人前風光的珍珠,人後卻命運坎坷。對愛的渴求,使珍珠壓抑自己,盡力滿足他人,也因對愛的渴求,使她不惜一切代價要掙脫命運的枷鎖,卻因此傷痕累累,陷入死蔭的低谷。
四十二年前,產婆在一陣慌亂中,替紀家長子偏室麗卿接生下一對雙生兒女-明達與珍珠。然而,算命師鐵口認定小珍珠剋父剋母,紀母決定將小珍珠送走,在麗卿哀求下,小珍珠被送往嗜賭如命的外婆雜睬嬤家中。
生母麗卿是偏室,在元配美雪與強勢婆婆欺壓下,忍氣吞聲過日子,唯一支持她在紀家待下去的力量,就是對慶昌的愛,和照顧被美雪搶去的小明達。
雜睬嬤十賭九輸撐不下去時,雜睬嬤就帶著小珍珠去紀家討生活費。小珍珠內心深深渴盼親情慰藉。然而,她似乎也明白大人們的心結芥蒂,不容許姓黃的她親近自己爸媽。 小珍珠唯一的寄託,就是看野台戲,因為戲裡的愛恨情仇,總是有完美的結局,讓她小小的心靈得到些許撫慰。小珍珠邊看戲、邊摹仿,台下的小珍珠唱作俱佳,比起台上演員毫不遜色…。
小珍珠懵懵懂懂,卻學會察言觀色,即便如此,聽到嫌惡斥責依舊覺得委屈。幸好,紀家阿公總是善待自己,從未惡言相向,甚至還會牽著小珍珠一塊散步,讓珍珠享受到短暫的祖孫親情。
演唱會現場人聲沸騰,紀珍珠站在台上,感覺著從人群吹來的陣陣熱浪。她感慨,三十年前的自己,一定不曾想像自己有一天居然會心甘情願的選擇再次站上舞台。
夜晚,一名身穿旗袍的少婦,偷摸摸地溜進台北艋舺(華西街一帶)一條小巷內,還不時東張西望,像做了虧心事般,深怕被人發現。等一見到被人稱為「雜睬嬤」的婦人,便趕緊將預備好的錢塞到她手上,轉身摸摸雜睬嬤身旁的小女孩,就匆忙離開,徒留一堆問號在年僅四、五歲的小女孩心中。
這就是紀珍珠生命中關於母親的記憶:關於越來越深的黑夜、暗影、羞愧,和說不出的空虛。
珍珠一出生,就背負著沉重的罪枷。
龍鳳胎不能同時扶養,否則便會拖累家運的傳說,讓雙胞胎之一的珍珠,自然成為了重男輕女觀念下的犧牲品,從小就被迫與至親分離,從母姓「黃」,交由外婆雜睬嬤扶養。但珍珠不能喊那位身著旗袍的少婦一聲「媽」,因為紀家阿嬤說:「小老婆生的孩子也是大老婆的」,所以她必須喊母親麗卿為阿姨,並與自己的手足宛如陌路人。
想到此處,雜睬嬤心中便有萬般怨尤,好不容易拉拔大養女麗卿,見她吃苦上進,又生得溫婉動人,以為將來必能覓得佳婿,連帶自己養老有望。沒想到麗卿卻錯愛有婦之夫,年紀輕輕就做了人家的二房,害自己也一輩子跟著抬不起頭來,一生的指望化為烏有,還得幫忙照顧珍珠,種種的不甘和委屈,雜睬嬤只能宣洩在愛賭、貪杯的嗜好上,以及無辜的代罪羔羊─珍珠身上。
年僅四、五歲的珍珠,卻得擔負起火煮飯、燒洗澡水等粗重活,加上雜睬嬤三天兩頭喝得爛醉,珍珠只得自己摸索,包辦起一切家務,稍有閃失,受傷掛彩還是其次,又得遭受一陣毒打。
可是珍珠從不喊苦,也不敢在雜睬嬤和母親面前落淚,她知道自己要聽話、懂事,不要再惹長輩傷心失望。黑夜裡,珍珠默默自個兒擦藥,偷偷抹去眼淚,一心只想著快快長大,長大了,她就有能力賺錢,就有能力向大人們證明,她沒有令他們失望,她是值得被疼愛的掌上明珠,就像她的名字一樣。
這天似乎比珍珠預期地更提早到來。一天,珍珠又被命令回紀家討家用,一位打扮得雍容華貴,珠光寶氣的中年婦人現身,機伶的珍珠,見到這位紀家的掌權人,立刻恭敬地請安,甜美的聲音這回喊進了阿嬤心坎裡。
紀阿嬤向來長袖善舞,好交際,更愛聽歌仔戲、追星,巴不得家裡也出個大明星。她特意栽培孫女紀寶珠,打小就不惜重資讓寶珠去學習歌仔戲,並四處打通關係安排試鏡。雖是姐妹,珍珠和大房姊姊的境遇宛如天壤之別,可惜試鏡結果總是無疾而終,令阿嬤失望不已。
這天,珍珠的機靈、活潑吸引了阿嬤的注意,一時心血來潮,阿嬤竟好奇詢問珍珠,是否能在十秒內說哭就哭,說笑就笑?基於有錢可領的獎賞,珍珠二話不說,一下子大哭一下子大笑,這對她來說其實何其自然,平常壓抑在心中的苦楚,早就滿溢在喉了,而必須討人喜愛的笑容,也不過是習以為常的偽裝罷了。
年幼的珍珠還不知道,對別人而言,是「戲如人生」,而她,卻是「人生如戲」,活生生一齣苦旦的劇本,得唱四十幾年之久,漫漫長長如同那些記憶中的黑夜一般,漫漫無絕期。
當時的阿嬤自然也不會明白這些,只是如獲至寶般大感驚喜,開始了新的造星計畫。她帶珍珠去看歌仔戲,瞭解如何掌握喜、怒、哀、樂,她更讓珍珠學習歌仔戲,練習柔軟的身段和舞台魅力。不負眾望,珍珠果然順利通過試鏡,開始在電視界嶄露頭角,成為紅極一時的天才童星。
人人都讚美珍珠的才華是得自阿嬤真傳,阿嬤喜不自勝,原本以為只能埋藏於心的明星夢,終於能靠孫女完成,於是阿嬤將全副心力都投注在珍珠身上,細心照料和調教。
但這不代表阿嬤就能接納珍珠的生母麗卿,僅管這個被兒子收作二房的媳婦入門後,最是恭敬孝順,德才兼備,遠比老實的大房美雪更善於持家,然而越是如此,越是觸怒了阿嬤。因為身為元配,阿嬤最怨恨的便是男人對婚姻的不忠,及妻妾用盡心計的爭寵、逼宮,她絕不容許有人動搖正室的權威,故而處處刁難麗卿,用盡一切方式打壓。
女人何苦為難女人,但其實阿嬤最為難的是自己,因為恨,使她阻絕了對愛的體會,任由別人誇讚她如何好命,阿嬤內心卻都無感,反而充滿擔憂和煎熬,僅能靠操控他人,換來短暫的安全感。
一夕之間,珍珠變成了被人捧在手掌心的寵兒,被阿嬤阿公帶往各地表演,珍珠有能力賺錢了,就必須賺更多錢,以便償還父親週轉失靈所欠下的債務,以及滿足大人們無止盡的期待。付出的代價是珍珠的童年,因為忙著演出,珍珠上學的日子居指可數,大字不識幾個,現場直播的劇本只能靠姑姑口說,一句一句強背下來,結果因為姑姑的台灣國語,害同樣腔調的珍珠經常被導演罵得狗血淋頭。
珍珠還是只能暗自吞淚,形同失學的她根本沒有同伴,8歲那年,珍珠接拍電影《郎變了》,首度進軍大螢幕,從電視到電影,熟悉的劇組人員和拍攝模式全數更換,使珍珠格外恐懼不安,只能以冷傲的外表防衛,經常獨自一人躲在角落沉思。
唯有一人稍稍融化了珍珠內心的冰山,帶來些許的溫暖─比珍珠大四歲的童星林嘉和,在休息室的另一頭默默注視著珍珠。他在電影中和珍珠飾演一對青梅竹馬,還彼此承諾長大後要共結連理,童言童語的對白,經常被劇組人員拿來取笑,要嘉和記得承諾。嘉和若有所思地望著珍珠,偷偷傻笑,兩小無猜的感情,不知不覺在二人單純的心靈中,悄悄萌芽。
然而當時佔據珍珠生活的,仍是「賺錢」二字。伴隨電影的推出,珍珠聲名大噪,走到哪都是眾人簇擁,甚至到海外宣傳,也由當紅巨星馮寶寶親自接機,禮遇倍至。但珍珠卻越來越不快樂,阿嬤親自為她打理一切,極力保護她,卻在無意之間,傷害她最深。為了盡量延長當童星的時間,多賺些錢,13歲正值發育之際,阿嬤硬是用布條一層又一層勒緊珍珠的胸口,並帶她到診所,從膝蓋骨注射進抑制生長素,椎心刺骨的痛楚,不但使珍珠個頭嬌小,在兄弟姐妹之間尤顯突兀,更在心中留下無法抹滅的創痛。
不久,阿嬤總算認清童星勢必須轉型的現實,鼓勵珍珠轉行當歌星,將孫女的明星生涯,又帶往另一個高峰。珍珠紅遍東南亞。在新加坡的巡迴作秀,珍珠為紀家賺進大把大把的鈔票,唱到嗓子啞了還是繼續唱,笑容笑到僵了仍是得繼續笑。珍珠為家人贏得無數的名聲、財富,但自己仍是一無所有,甚至連自由都被剝奪,不作秀的日子便被反鎖在家中2樓,形同軟禁。
錯誤的保護和關心,太多的慾望和期待,致使眾人的愛,反成了嚴重的傷害。長期扮演他人,戴上面具娛樂他人的珍珠,逐漸生起反抗的心態,她越來越不知道自己是誰,但她知道她渴望得到的不再是金錢,而是她以為會隨金錢伴隨而來的愛和自由,那種真正被人視為心肝寶貝的呵護。
18歲這年,珍珠看見一線曙光,囚禁的牢籠閘門忽然有了縫隙:阿嬤因腎結石開刀,無法陪珍珠到高雄作秀,阿公又需照料瓦斯行生意走不開,只好吩咐寶珠隨行。不同於阿公阿嬤的阻擋,活潑的寶珠總是帶著珍珠四處與藝人閒聊、打招呼,因緣際會,珍珠遂與陪伴兄長到南部歌廳演唱的謝文清邂逅。大珍珠9歲的文清,平常話雖不多,卻經常對她噓寒問暖,又有共同的生活背景和話題,逐漸拉進了二人的距離。面對這從未有過的細心體貼,情竇初開的珍珠,漸漸對文清產生了微妙的情愫。
緣份就是如此奇妙,命運也愛作弄人,就在此時珍珠與嘉和再度重逢…